第80章
敢的呢?” 任罗衣轻扬脸孔,矜而不骄:“谁叫我是任家女儿呢?其实那时候娘生了病,我便学着料理家中生意了。后来爹爹虽去了,也还有顾总管夫妇帮持。我于这商贾之道,勉强算有点资质,看周围亲叔舅伯都似要看我笑话,一赌气,倒不信撑不起这家业来。”任罗衣想起当时艰酸苦楚,眼中暗昧,眉尖蹙紧,“更何况,我不想叫任家这份产业改姓。倘若弟弟回家来,这招牌已改作林家坊、徐家坊,我能怎样同他说?难道说,好弟弟,你既然回来了,便在姐夫处讨一份工?” 阿元心中微微一沉,道:“你是为任弘微守着这份家业?可……” 阿元没再说下去。 儒家师傅教过,知其不可而为之。心中怀着那一份近乎无望的希冀,那一份磐石难移的信念,江水可竭,山海可平,人的希冀与信念,却未必可屈。 任罗衣见阿元沉默,反而问她:“你想说什么便说吧。” 阿元垂着脸,浓密的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幽影:“我是一个无能之人,简直想躲起来避世避人。见了你,倒有点自惭形秽。” 任罗衣摇头浅笑:“何至于此。你若是肯,就来帮帮我。说自己什么无能不无能的,这些话多自怜讨嫌!” 阿元斜她一眼,又笑又气:“我在你面前,不就是个讨嫌的人!” 任罗衣伸出手来,握住了阿元的手,仿佛这一握的温度,便暗含着过往的种种酸甜苦辣,人情冷暖:“家中变故之前,我也是循规蹈矩的,勉勉强强算个闺中淑女,也想过有朝一日出了阁,去夫家做个贤妻。后来啊,贤妻良母是做不成了,好生做个贤掌柜吧。我知道,县郡里有身份的小姐太太,见了我虽是笑脸相迎,私下都不愿与我这般的闺中‘异类’相交。”